第八章驟然雨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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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慧語都不知道齊湛此時在何處？孟萋萋有些失望，只得道：“沒有狀元瞧，那我們去游園吧。”
“你們去吧，玩得盡興些，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，就去陪你們。”李慧語笑道。
孟萋萋和於芳苓起身，暫別李慧語，相攜著朝外去了。
李慧語目送她們出門，很快折身去了裏間，急不可耐地叫丫鬟：“孟萋萋送來的字呢，趕緊鋪開，我要臨摹！”
客人們都在園子裏呢，她卻要躲在屋裏寫字？她的貼身丫鬟朱蕉覺得不妥，勸道：“三小姐，孟大小姐的字擱在那裏，又跑不了，您還是等客人們走後再臨摹吧？”
“字跑不了，人可跑得了！”李慧語瞪了朱蕉一眼，“這次游園，衛瞻又沒來，我要是還不練字，下次請他來，都找不到借口。”
朱蕉知道李慧語的脾氣，順著她道：“三小姐要什麽借口，下個月您生日，正式下帖子請他來便是。”
李慧語緩了神色，但依舊堅持：“就算他來給我慶生，那也得我跟他搭得上話。我打聽過了，這幾年，衛瞻最大的愛好就是練草書，等我也練練，就跟他有共同話題了。”
朱蕉拗不過她，只得把孟萋萋送的字取了來：“三小姐，這孟大小姐練狂草，衛大少爺也練狂草，他們又是表兄妹，這其中是不是……”
“沒影的事。”李慧語很是篤定，“他們兩家向來走得近，若是郎有情妾有意，早就定親了，哪會拖到現在。”
“也是，這孟大小姐今年都十六了。”朱蕉放下心來，一心一意伺候李慧語臨摹去了。
--------------
孟萋萋和於芳苓出了雪絮軒，沿著湖畔，慢慢朝前走著。京城缺雨少水，湖泊頗為少見，放眼京城，除了皇宮大內，也就只有安樂園有這麽大的湖了。這全是因為靖安伯是當今太後的兄弟，恩寵隆厚的緣故。
孟萋萋想著今日白跑了一趟，心有不甘，道：“新科狀元又不是大姑娘，還興躲起來？”
於芳苓道：“今年的這一位新科狀元，脾氣傲著呢，那天揭榜，多少人榜下擇婿，他一個都沒看上，拍馬就走了。唉，他要是但凡看上一個，也不至於這麽多人都朝他家遞庚帖……”
孟萋萋見她還在擔心庚帖，安慰她道：“你放心，庚帖我會幫你要回來的。”
於芳苓面露感激：“如意，幸虧有你，不然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。”
“我們自小的姐妹，你還跟我客氣？”孟萋萋說著，挽了她的手，朝前走去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
半空風起，濃雲如墨，變幻無形，安樂園湖畔的高樓上，齊湛負手而立，仰首望向天際。在他身後，幾乎匯集了全國的青年才俊，有功勳世家的公子，三公九卿家的少爺，還有和他一樣金榜題名，有功名在身的進士。
在樓下不遠處的湖畔，則有好些打扮入時的千金小姐，或由丫鬟陪同，漫步花叢，或三兩結伴，笑語晏晏，欣賞園中景色。
李清靠在齊泊身旁的欄桿上，望著他笑：“澄泓，園子裏的名門閨秀們，正等著與你偶遇呢，你真的不下去逛逛？”
李清是靖安伯府世子，李三小姐李慧語的親哥哥，亦是今日游園的主人之一。
齊湛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，望著天，言簡意賅：“不去。”
李清也不生氣，挪過去拍了拍齊湛的肩膀：“你都二十了，還沒想成個家？揭榜那天，那麽多人榜下捉婿，你卻一個都看不上，莫非，是在杭州定親了？”
定親……像是有針在心裏紮了一下，齊湛瞳孔微微一縮：“沒有。”
“既是沒有，怎麽不上心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？咱們打小的兄弟，你在杭州時，也沒少了書信往來，怎麽跟我也不說實話？”李清說著，伸長手臂，攬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少勾肩搭背，讓人看見，還以為我有斷袖之癖。”齊湛滿臉嫌棄，抽身躲他，忽然眼角的餘光掃到樓下，動作頓時一僵。
李清覺察到他的異常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齊湛垂下眼簾，“下雨了。”
空中確是飄起了淅瀝的小雨，如線般灑落，湖畔的那些小姐們，生怕打濕了鬢發，由丫鬟拿帕子遮著頭，四下尋地方躲雨。
李清正要說話，齊湛已是轉過頭去，問他的小廝松煙：“可有帶傘？”
松煙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，取出一把油紙傘，遞給了他。
齊湛接過傘，二話不說，疾步朝樓下去了。
屋中眾人皆是一楞，紛紛問李清：“狀元郎這是要去做什麽？游園怎地不等我們？”
李清哪知道他要去做什麽，只得隨口扯了幾句，糊弄了過去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哎呀，下雨了！”於芳苓仰頭看了看天，慌忙喊她的丫鬟司琴：“快拿傘來，妝要花了！”
司琴非常抱歉：“大小姐，咱們沒帶傘。”
於芳苓看向孟萋萋，孟萋萋看向流霞，流霞也很抱歉：“大小姐，咱們也沒帶傘，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吧。”
孟萋萋四下望了望，朝前一指：“她們都朝碧波亭去了，咱們也去！”
碧波亭是湖心的一處亭子，以九折曲橋與湖岸相連，此時突然落雨，千金小姐們都上亭子裏躲雨去了。
於芳苓朝碧波亭那邊看了看，點點頭，隨孟萋萋朝湖心去。
碧波亭裏，千金小姐們都在，聊天的聊天，觀景的觀景，好不熱鬧，橫豎有奴仆去取傘，沒什麽可擔心。
見到孟萋萋和於芳苓過來，她們紛紛起身打招呼，互道萬福。
孟莫莫也在其中，她見到孟萋萋，趕忙幾步上前，親親熱熱地挽住了她的手臂——當著外人的面，她慣會裝樣子，從不把心思露在臉上的。
她愛裝樣子，孟萋萋可不愛裝，幹脆果斷地推開了她的手。孟莫莫癟了癟嘴，正要露出委屈的表情來，忽然聽見有人驚呼了一聲：“你們看，那是不是新科狀元？”
新科狀元？孟莫莫顧不得再裝委屈，扭頭朝九曲橋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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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去吧，玩得盡興些，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，就去陪你們。”李慧語笑道。
孟萋萋和於芳苓起身，暫別李慧語，相攜著朝外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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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人們都在園子裏呢，她卻要躲在屋裏寫字？她的貼身丫鬟朱蕉覺得不妥，勸道：“三小姐，孟大小姐的字擱在那裏，又跑不了，您還是等客人們走後再臨摹吧？”
“字跑不了，人可跑得了！”李慧語瞪了朱蕉一眼，“這次游園，衛瞻又沒來，我要是還不練字，下次請他來，都找不到借口。”
朱蕉知道李慧語的脾氣，順著她道：“三小姐要什麽借口，下個月您生日，正式下帖子請他來便是。”
李慧語緩了神色，但依舊堅持：“就算他來給我慶生，那也得我跟他搭得上話。我打聽過了，這幾年，衛瞻最大的愛好就是練草書，等我也練練，就跟他有共同話題了。”
朱蕉拗不過她，只得把孟萋萋送的字取了來：“三小姐，這孟大小姐練狂草，衛大少爺也練狂草，他們又是表兄妹，這其中是不是……”
“沒影的事。”李慧語很是篤定，“他們兩家向來走得近，若是郎有情妾有意，早就定親了，哪會拖到現在。”
“也是，這孟大小姐今年都十六了。”朱蕉放下心來，一心一意伺候李慧語臨摹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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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萋萋和於芳苓出了雪絮軒，沿著湖畔，慢慢朝前走著。京城缺雨少水，湖泊頗為少見，放眼京城，除了皇宮大內，也就只有安樂園有這麽大的湖了。這全是因為靖安伯是當今太後的兄弟，恩寵隆厚的緣故。
孟萋萋想著今日白跑了一趟，心有不甘，道：“新科狀元又不是大姑娘，還興躲起來？”
於芳苓道：“今年的這一位新科狀元，脾氣傲著呢，那天揭榜，多少人榜下擇婿，他一個都沒看上，拍馬就走了。唉，他要是但凡看上一個，也不至於這麽多人都朝他家遞庚帖……”
孟萋萋見她還在擔心庚帖，安慰她道：“你放心，庚帖我會幫你要回來的。”
於芳苓面露感激：“如意，幸虧有你，不然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。”
“我們自小的姐妹，你還跟我客氣？”孟萋萋說著，挽了她的手，朝前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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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樓下不遠處的湖畔，則有好些打扮入時的千金小姐，或由丫鬟陪同，漫步花叢，或三兩結伴，笑語晏晏，欣賞園中景色。
李清靠在齊泊身旁的欄桿上，望著他笑：“澄泓，園子裏的名門閨秀們，正等著與你偶遇呢，你真的不下去逛逛？”
李清是靖安伯府世子，李三小姐李慧語的親哥哥，亦是今日游園的主人之一。
齊湛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，望著天，言簡意賅：“不去。”
李清也不生氣，挪過去拍了拍齊湛的肩膀：“你都二十了，還沒想成個家？揭榜那天，那麽多人榜下捉婿，你卻一個都看不上，莫非，是在杭州定親了？”
定親……像是有針在心裏紮了一下，齊湛瞳孔微微一縮：“沒有。”
“既是沒有，怎麽不上心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？咱們打小的兄弟，你在杭州時，也沒少了書信往來，怎麽跟我也不說實話？”李清說著，伸長手臂，攬住了他的肩膀。
“少勾肩搭背，讓人看見，還以為我有斷袖之癖。”齊湛滿臉嫌棄，抽身躲他，忽然眼角的餘光掃到樓下，動作頓時一僵。
李清覺察到他的異常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齊湛垂下眼簾，“下雨了。”
空中確是飄起了淅瀝的小雨，如線般灑落，湖畔的那些小姐們，生怕打濕了鬢發，由丫鬟拿帕子遮著頭，四下尋地方躲雨。
李清正要說話，齊湛已是轉過頭去，問他的小廝松煙：“可有帶傘？”
松煙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，取出一把油紙傘，遞給了他。
齊湛接過傘，二話不說，疾步朝樓下去了。
屋中眾人皆是一楞，紛紛問李清：“狀元郎這是要去做什麽？游園怎地不等我們？”
李清哪知道他要去做什麽，只得隨口扯了幾句，糊弄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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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，下雨了！”於芳苓仰頭看了看天，慌忙喊她的丫鬟司琴：“快拿傘來，妝要花了！”
司琴非常抱歉：“大小姐，咱們沒帶傘。”
於芳苓看向孟萋萋，孟萋萋看向流霞，流霞也很抱歉：“大小姐，咱們也沒帶傘，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吧。”
孟萋萋四下望了望，朝前一指：“她們都朝碧波亭去了，咱們也去！”
碧波亭是湖心的一處亭子，以九折曲橋與湖岸相連，此時突然落雨，千金小姐們都上亭子裏躲雨去了。
於芳苓朝碧波亭那邊看了看，點點頭，隨孟萋萋朝湖心去。
碧波亭裏，千金小姐們都在，聊天的聊天，觀景的觀景，好不熱鬧，橫豎有奴仆去取傘，沒什麽可擔心。
見到孟萋萋和於芳苓過來，她們紛紛起身打招呼，互道萬福。
孟莫莫也在其中，她見到孟萋萋，趕忙幾步上前，親親熱熱地挽住了她的手臂——當著外人的面，她慣會裝樣子，從不把心思露在臉上的。
她愛裝樣子，孟萋萋可不愛裝，幹脆果斷地推開了她的手。孟莫莫癟了癟嘴，正要露出委屈的表情來，忽然聽見有人驚呼了一聲：“你們看，那是不是新科狀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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